在这个海外华人最多的国家,华人失去了根而不能自强!

祠堂是一座两进的院子,正厅里坐着一位戴眼镜的老人,手里拿着一份中文报纸在看,一旁的香炉里青烟嫋嫋。见我进来,老人站起身,用带着闽南语口音的普通话和我打招呼。老人曾经当过海员,退休后在祠堂里帮忙。他指给我看大门上的一块百年牌匾,告诉我,排华期间,华文被禁,上面的汉字被覆蓋上印尼文才得以保存下来。

早在西元15世纪,就有很多福建人、广东人前往印尼泗水谋生并定居,到了西元17世纪,又有很多福建漳州人因为战乱而移居泗水。至今,闽南话、客家话和粤语依旧是这里老人们的常用语。

“年轻的时候,政府不让学校教中文,我父亲就在家偷偷地教我,还把我送到福建学习过。”老人告诉我,他的孩子现在30多岁,只能听懂部分汉语,但是已经不会说了,在家里的交流只能用印尼语。“现在孩子想学了,也学不会了!”他手里的报纸,是当地华人社团出版的一份日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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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排华期间,很多印尼华人隐藏了自己的华人身份,有的改了名字,有的改变了宗教信仰。久而久之,他们的后代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华人了。老人说,如果你经历过那段残酷的岁月,就会理解他们的选择了,还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的事情呢?

傍晚,我去了位于市中心一家商场顶层的华语补习学校参观。校长姓杨,七十多岁,对我很是欢迎。他告诉我,自己年轻时曾主修中文,当了老师,华文被禁后转了行,退休后被聘为这所学校的校长。

闲聊间,一名进来的男老师用印尼语跟我打招呼,杨校长略带责备地说:“你看不出他是中国人吗?”“他长得这么黑,怎么看得出来!”“是前几天在海边晒的。”我笑着解释。

的确,区分本地人与华人最简便的办法就是看肤色,当地人普遍偏黑,华人则要白得多,除了种族的原因外,也与职业有关,这里的华人多从事脑力劳动或管理工作,不必经受风吹日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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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告诉杨校长,下一站打算去临近的布罗莫火山,感受一下那里的世界奇观。他顿了一下说:“你知道吗,我们现在就像生活在火山口的人,整个社会稍微有一点风吹草动,第一个受冲击的就是我们华人。”

现在法律上对华人已无歧视性政策,步入政坛的华人也越来越多,有的甚至当上了省长,但种族隔阂依旧难以掩饰,当地人攻击竞选对手的最好办法之一,就是证明其有华人血统。

在离开泗水去往布罗莫火山的大巴上,同座的是一位当地的女大学生。因为我是外国人,车上售票时本来要多收我的钱,她替我据理力争,才没有多收。闲聊中,我用中文唱起了家里长辈们最爱哼唱的印尼民歌《美丽的梭罗河》,她立刻用印尼语跟着唱了起来:“旱季来临,你轻轻流淌,雨季时波涛滚滚,你流向远方。”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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