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女友,成了站街小姐

我叫劉元,六年前,我在西北某市××大學讀大三,我暗暗喜歡上了同班女生米麗。米麗長得不是特別漂亮,但是很耐看,經常素顏,這讓她從一群描眉畫風的女生中脫穎而出。

  我來自邊遠山村,雖然靠自己努力進入城市上了大學,但說句實在話,在這裡待了三年,我依然無法擺脫自己身上的鄉氣。發覺自己喜歡米麗后,我興奮地失眠了好幾夜,甚至拿出筆記本,做了密密麻麻的追愛計劃。

  米麗喜歡跳舞,學校每周有一次露天舞會,為了在舞會上能夠邀請她跳一支舞,我花錢去外面學了半個月交誼舞。

  第一次進舞場,我就像一隻獵犬,在陸離的燈光下敏銳地捕捉到米麗的身影,我雙腿打著顫兒向她走過去,邀請她賞個臉跳一曲,她爽快地答應了。

  我一隻手小心翼翼地貼在米麗的腰間,一隻手捏著她柔弱無骨的手。米麗有一搭沒一搭地問我:「劉元,以前沒見你來跳舞啊。」「劉元,你有女朋友了嗎?」我驚慌地回答:「我沒有女朋友……」後面一句「你做我女朋友吧」我不敢說出口,因為我看見,她的視線始終落在一個人身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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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那是人力資源系的陳常生。陳常生帥氣高大,很多女生喜歡他,包括米麗。而陳常生同時和好幾個女生交往密切,是公開的事情。

  陳常生和那個打扮妖艷的女生一直抱在一起跳。米麗有時坐在場外休息,有時拽著我去跳。後來,她半途把我拽出舞場,說:「劉元,我們去喝酒吧。」我說:「行!」

  在校門口的麵館要了兩碗面,四瓶啤酒。米麗一個人Duang Duang地灌下了兩瓶啤酒後,就開始胡言亂語了。

  我背著她走出麵館,送她回女生寢室樓走斜路經過田徑場,剛剛走到沙坑旁,米麗扭動著要下來,沒等我把她放下來,她已經身體一軟跌坐在地上。

  她仰頭看著我:「劉元,你知道愛一個人是什麼滋味嗎?就是……明明你很喜歡他,想一個人霸佔他……卻難過地什麼也幹不了。」

  我的心被這句話扯了一下,這說的不就是我嗎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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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看著自己喜歡的女孩,心心念念著別的男生,可想而知,我心裡是啥滋味。

  米麗突然身子歪了一下,我趕緊坐下來,讓她靠在我身上。直到現在我依然清晰地記得那晚的月亮,非常皎潔,非常大,懸掛在深邃的夜空。

  「追愛計劃」中有一條:「可以先試著吻她的耳垂,如果被拒絕,你就死定了。」於是,借著剛剛那點酒精的余勁兒,在清涼的月輝下,我極不自然地偏過頭去吻米麗的耳垂。然而就在我的嘴唇捕捉到她的一瞬間,原本酒醉的米麗突然站起身來,一把推開我:「劉元你瘋了啊?!幹什麼啊!」二話不說地離開了田徑場。

  這就是我的暗戀,還沒開始,就夭折了。那晚,我在田徑場坐了很久,感覺自己真他媽慫包。

  二

  我很識趣,既然得不到,那就遠遠地看著她。從大三到大四開學初,我眼睜睜地看著米麗和陳常生出雙入對,開始心裡不是滋味,時間久了,想著反正自己喜歡的那碗飯已經被別人吃光抹凈了,還能咋樣?放棄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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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過了一段時間,米麗和陳常生身邊多了一隻明晃晃的電燈泡,從室友嘴裡得知,那個女生叫白小艷,是米麗剛結識不久的一個鐵磁,外系的。

  據說,米麗和白小艷好得就像連體嬰兒,恨不得經期都同步。據說,米麗已經成為陳常生的正牌女友,陳常生不再和其他女生來往了。據說,米麗和陳常生很相愛,白小艷的出現雖然有些違和,但並不妨礙米麗陷入熱戀。

  陷入熱戀的女孩,不是瘋子就是傻子,很明顯,米麗是後者。因為她除了不相信我對她的愛之外,她誰都相信,包括白小艷。

  來年春天,米麗出事了。

  2012年4月,正是學校里櫻花盛開的季節,米麗被強暴的消息一夜之間刷爆了學校的貼吧,同時發布的還有幾張像素不高的照片,照片上,米麗一絲未掛,腦袋偏向一邊。

  這個話題像風暴一樣在最短的時間內席捲了校園,而且被傳得越來越出神入化:米麗被網友約炮,她應邀赴約,在鐘點房發現對方年紀大又粗鄙難耐,於是拒絕,遭到對方強暴並拍照散播。而由於該小旅館並沒有監控設施,導致犯罪者逃之夭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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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很多人以為米麗會報警,事實上,她什麼也沒做,我那天做完實驗出門找吃的,在學校門口的麵館,我看見了她,那是出事後我第一次看見她。

  她一個人坐在角落裡,面前放著很大一碗甜水麵,面已經冷了,在碗里坨成一塊,她木獃獃地看著碗里的面,手裡攥著的筷子只剩下一根,另一根掉在地上,她的臉色很差,晦暗、蔫不拉幾。臉上沒有一絲表情,整個人彷彿靈魂遊離了身體。

  我走過去,在她對面坐下來,讓服務員撤掉那碗冷掉的面,幫她重新要了碗熱湯麵,我把筷子塞進她手裡,「吃點飯,一會涼了。」

  米麗看了看我,眼神空洞。我又說:「趕緊吃吧,頭掉了不過碗大一個疤,有什麼大不了的?」

  她的眼淚幾乎要撲出眼眶了,我遞給她一張紙巾,她仰起頭,使勁眨巴了幾下眼皮子,猛地低下頭嘩啦嘩啦地吃那碗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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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看她這樣子,我心裡也是灰落落地疼,於是埋頭吃飯,不再說話。過了沒幾分鐘,米麗跟服務員說:「再來一碗。」我想,她應該是餓了吧,就催服務員快點。沒想到的是,她一連吃了三碗,要第四碗的時候,被我攔住了。

  她打了個嗝,木然地跟我說:「我還餓。」我迅速付了面錢,一把拽起她走出麵館。外面風很大,卷著黃色的沙土,似乎要把人置於隨時會來的漩渦。這座大西北的城市,一到春天就會刮幾場沙塵暴,那天也是趕巧了,米麗穿得很單薄,我脫下自己的外套把她裹在裡面,她沒有拒絕我的廉價衣服,而是跟我說:「謝謝你,劉元。」她的淚水流了下來,和著空氣里的沙土,在臉上蜿蜒。

  那一刻,我做出了一個決定,我不管別人說什麼,我只想給她一個懷抱。當全世界都唾棄她、與她為敵的時候,我想和她在一起,給她一點溫暖。

  我擁抱著米麗,走在塵土漫天飛的街頭。我問她接下來有什麼打算,她淡淡地說:「離開。」

  「我陪你,去哪都行。」我不假思索地說。

  三

  米麗問我:「劉元,你不會後悔嗎?其實我不值得你這麼做。」我搖搖頭,和她坐上咣當咣當的綠皮火車,在Y市下了車。

  2012年的冬天,Y市天寒地凍,窗外雪花紛紛揚揚,我們兩個人打工的工資,只夠應付房租和吃飯。來路不明的我們,做一些最粗糙的活兒,我在建築工地上賣苦力,米麗在飯館做小工。在寒冷的夜晚,兩個人能夠頭碰著頭吃一頓簡單的熱乎乎的飯菜,於我而言就是幸福,而米麗卻覺得我鼠目寸光。

  尤其是三年後,她天天在我耳邊嘀咕:「劉元,這樣子下去不行的,你看滿大街都是小汽車,我們連個破自行車都沒有。」

  說這話的時候,依然是寒冷的夜裡,我擁抱著她,喃喃地說:「有愛情難道不夠嗎?我愛你。」米麗的身子明顯抖了一下,她說:「不夠,我要錢,要很多錢。沒有錢我很空虛你知道嗎?」

  其實我最唾棄自己的就是,我的自欺欺人。我明明知道,雖然我狠狠地愛著米麗,但她根本不愛我。

  她從沒說過愛我。哪怕是在床上我們緊密貼合深入彼此的時候。

  我至今清清楚楚記得第一次,剛到Y市,剛找到棲身之地,米麗在菜市場旁邊買了一些花花綠綠的布,把那間髒兮兮的房間打扮了一番。到了晚上,空氣突然尷尬了。

  只有一張床,而且很小。

  「我可以睡地上的。」我說。她聲音很低問我:「劉元,你嫌棄我嗎?」我搖頭,她就開始脫衣服。嗯,那是我的第一次。並不美好。從頭到尾進行得毫無章法。

  我明白,她和我在一起,不過是在我的懷抱里尋求溫暖,用身體相互慰藉異鄉人孤獨的靈魂。事後,她抓著我的手疲倦睡去,午夜,我卻被她的哭聲驚醒。

  我問她怎麼了,她直愣愣地看著我:「對不起,劉元。我不愛你。」「我知道,沒關係啊。」我悶悶地說,心裡也不好受。

  米麗幽幽地說:「劉元,你一定很好奇我和陳常生的事情吧?那我就告訴你。」

  「陳常生是我的青梅竹馬,我追隨著他來到同一所大學,是因為我愛他。17歲那年,在我的老家,白色的雛菊開滿了小河岸,我和陳常生第一次約會,他吻了我。」

  「那是我的初吻,我給了陳常生。然後,當我把自己像一株含羞草一樣鋪陳在他面前時,他卻慌亂地拉起我,給我穿好衣服,你知道嗎劉元,他真的好純情啊,他的手指都在顫抖,他捧著我的臉對我說:『愛我,就請為我守到洞房花燭夜。』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純情的男人啊。」

  「劉元,你知道嗎,為了他,我一直恪守著自己,我們之間從沒越過軌,就是因為我對他當年的承諾。他會和我結婚的,然後我們會有可愛的寶寶。」

  「可現在我髒了,配不上他了。」

  「劉元,你撿了個破爛你知道嗎?劉元我不愛你你知道嗎?劉元你想走隨時可以走,我不攔著你。」我突然像瘋了一樣,翻身把她壓在身下,用嘴巴堵上她的嘴巴,不讓她說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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